荀慧生（1900年—1968年）

字慧声，号留香，艺名白牡丹，祖籍河北东光。京剧表演艺术家，荀派艺术创始人。幼年家贫无以生计，被卖予小桃红梆子戏班学戏。1910年随师进京，先后搭庆寿和、义顺和、鸿顺和等梆子班。1918年与刘鸿升、侯喜瑞、梅兰芳等开始合作。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北京市戏曲研究所所长、河北省梆子剧院院长等。他在唱腔艺术方面大胆创新，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创造出融韵白、京白为一体的念白，具有特殊的表现力。代表剧目有《丹青引》《红娘》《钗头凤》《荀灌娘》《杜十娘》等。

人物传记纪录片《百年巨匠——荀慧生》通过《樊笼》《改行》和《争艳》三个篇章，以极概括的手法勾勒出四大名旦之一荀慧生的主要人生经历及艺术追求：早期艰苦学艺，中期艰难蜕变，后期艳压群芳。在其近60年的舞台生活中，他塑造了许多天真、活泼、勇敢、泼辣的女性形象，创造出长于表演、长于人物刻画、声情并茂的荀派艺术，在京剧旦角表演上独树一帜，成为一个重要的流派。

文化部原常务副部长高占祥题写“百年巨匠”

荀慧生在四大名旦中成名最晚，但戏路很宽，能演青衣、花旦、闺门旦、玩笑旦、刀马旦的戏，以花旦戏最为擅长。这与他的学戏经历不无关系。6岁那年，荀慧生与哥哥被父亲以50块大洋卖给了戏班，由于哥哥忍受不了戏班的艰苦而逃跑，他便被愤怒的班主无情退回。迫于生计，父亲再次将这哥俩卖给了梆子老师庞启发。庞启发是晚清最有名的“老十三旦”侯俊山的爱徒，技高手也狠。荀慧生在他眼皮子下学戏，跷功、绸子、扇子等样样学得扎实，同时也吃尽了苦头，棍棒、皮鞭、责罚皆是家常便饭。这一时期，荀慧生跟随戏班挨村去给老百姓唱戏，虽不登大雅之堂，却也得到了严格的锻炼。

荀派戏迷们至今仍然津津乐道荀慧生曾以“白牡丹”为艺名在戏台上所创造的辉煌，一炮而红的《花田错》，经久不衰的《红娘》，振奋人心的《荀灌娘》等等，却鲜有人了解，在他站稳脚跟之前，熬过怎样的日子，扛过怎样的压力。

荀慧生好不容易才挣脱戏班主庞启发的盘剥，却遭遇了“倒仓”，略带嘶哑的嗓音已不再适合高亢的梆子戏。久经考量，最终他听从由铁杆戏迷们组成的“白社”的集体建议，转行唱京剧。在那样一个有门第之见的年代，这个一无资源二非梨园世家的新秀，第一次登台唱京剧便被京剧诸当红前辈们当场嘲笑。

荀慧生演出剧照

凡事不离阴阳。就荀慧生的转行而言，固然有人冷嘲热讽看笑话，却也有人力排众议倾其所能相扶持，这其中有三个人至关重要。一个是当时声望仅次于谭鑫培的国剧宗师杨小楼。他十分看好荀慧生的天分，相信这个年轻人必定能闯出一番新天地，故多加提携和资源上的帮助。也正是有杨小楼的盛情邀请，荀慧生才得以登上上海天蟾大戏院的戏台一炮而红；也是基于杨小楼的劝勉，荀慧生才在上海各大戏院争相挽留之下一再续期，一呆就是近五年。一个则是乐于提携后生的伶界前辈王瑶卿。四大名旦能够自成一派均离不开王瑶卿的因材施教和量身打造剧本，原名为《齐女福》的《荀灌娘》便是王瑶卿为其量身打造并亲手相赠的全本。第三个便是经王瑶卿介绍一见如故的陈墨香。在近20年的合作里，陈墨香作为荀慧生的专司编剧，共计编写、改编55部剧本，均以最大限度发挥荀慧生独特的艺术特点。

作为一个重要流派的创始人，荀慧生对京剧艺术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一生演出三百多出戏，不仅注重唱腔和念白，更注重肢体语言的表达。其表演细腻入微，注重体现剧中人物内心感受，以神为本，身随心动，神形合一，将外化的肢体语言依托在丰富的内心活动之上。正因他所开创的荀派花旦艺术非常生活化，广受戏迷欢迎，与杨小楼、尚小云、谭小培一起并称“三小一白”，享有“无旦不荀”“十旦九荀”之誉。

荀慧生为青年演员们做示范

新中国成立后，荀派艺术得到了更好发展。他的学生遍于全国，不仅京剧，一些地方剧种的旦角演员也向他学习。他几十年如一日坚持写《艺事日记》，其中积累不少对京剧艺术的精辟见解，还专门写过很多戏曲表演的理论文章。他积极推行戏曲改革，对肢体语言、人物造型、服装、角色塑造等方面均做出大胆创新，始终强调从塑造人物出发，不拘泥于程式，关注和引领大众审美，在带学生的过程中始终强调，学戏不是学他个人，而是学准确地演绎角色，追求人与角色浑然一体的境界。荀慧生曾担任北京市戏曲研究所所长，为搜集、整理和研究古戏做了大量工作。1959年他着力对《荀灌娘》进行复排演出，作为新中国成立十周年的献礼，反响热烈。

据《百年巨匠·京剧篇》总导演周兵介绍，在制作纪录片的过程中多运用到情景再现的手法，邀请各派传人、戏曲学院的京剧专业学生参加到拍摄中，以美轮美奂的舞台表演，最大限度再现大师巨匠们昔日的神韵与光辉。这样做的用意，是在真实和便于观众理解的基础上“达到审美的高度”，“拍出有人性温度的作品”。就《百年巨匠·京剧篇》而言，其核心就是要既展现京剧之美——呈现舞台特色，也要展现人——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之所以成为巨匠的奥秘所在。

（2023年第08期）

【责编 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