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三区三州”脱贫之策: 决胜小康的超常之举

2021-01-04 14:40 作者:邓丽君 王 爽 来源:《中华英才》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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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硬仗中的硬仗,是向深度贫困堡垒发起的最后总攻,中国政府为此制定了清晰的目标,并配以最精密的组织,展现了最强的执行力。“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这就是中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优越性的彰显,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 

如今的浑善达克沙地风光如画 李景章摄

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补短板问题》中如此描述“三区三州”地区:贫困人口较为集中,自然条件极端恶劣,脱贫攻坚任务最重,是“短板中的短板”。

“三区三州”是中国脱贫攻坚史上创造的特有名词。“三区”,即西藏自治区,新疆南疆的和田、阿克苏、喀什、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四地州,以及青海、甘肃、四川和云南四省藏区;“三州”指甘肃的临夏州,四川的凉山州,云南的怒江州。

这些地区,跨青藏高原、帕米尔高原、云贵高原、黄土高原,占据了中国西部的大半版图,是中国最大的深度贫困地区,也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攻坚难度越大,越要超常规发力。2015年底以来,中国将易地扶贫搬迁作为精准扶贫的重要组成部分,投入资金高达6000亿,展开了一场改变千万人命运的“大迁徙”,这是伟大的壮举,也是新生活的起点,“三区三州”脱贫之旅正是从易地搬迁开始。

住房安全,是中央要求的“两不愁三保障”的保障之一。回看脱贫前的怒江,98%以上的国土面积是高山峡谷,贫困群众大多居住在山高坡陡、峡谷缝隙、地质灾害隐患点、生态敏感区、交通不便的山区。

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泸水县大兴地乡自基村村民密珍花还记得,2015年难产,村民沿着泥泞不堪的人马驿道,走了六七个小时才把她抬到卫生院。有一年雨季,山上的滚石甚至击穿了她家的木板房。现在好了,怒江州在沿江最好的地块,修建了易地搬迁安置房,还配套了医院、学校、扶贫车间,受益近10万人。密珍花有了新家,雨季再也不害怕了。她还在社区扶贫车间有了份工作,每月有2000元的收入。

一方水土不能养一方人,所以要“挪穷窝”“换穷业”“拔穷根”。易地搬迁是复杂的系统工程,从搬迁对象的识别,到安置点的确定、建设、入住,到后期产业的发展、社区管理、拆旧复垦……每个环节都缺一不可,其最终目的是解决山区贫困群众脱贫致富问题,进而使生态得到修复。

合理选择搬迁安置点,做好产业对接,才能确保搬得出、稳得住、能脱贫。在“三区三州”的每个区域,都有因易地搬迁寻到脱贫新机遇的困难群众。甘肃临夏州东乡族自治县王哈力麦,在低矮逼仄的土房里过了小半辈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进敞亮舒适的电梯房,更没想到,下楼走几分钟,便可到达到自己打工的扶贫车间;德吉村位于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的尖扎县,搬迁前,村民们深居山里,几乎没有可供开发的资源,发展后劲匮乏,群众生活极其困难;搬迁后,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村民们利用风景、气候、海拔等区位优势,尝试开起了农家院。2019年,德吉村接待游客3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达800万元,全村群众分红收入超过70万元……

地处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过渡地带的甘肃临夏州,是全国两个回族自治州之一,也是国家重点支持的“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植被稀少,生态环境十分脆弱,“九曲黄河十八弯,一碗河水半碗沙”,说的就是这里。

要治沙,就要治水土流失,而大量植树种草才能固沙,在各级林草部门的强力支持下,临夏州各地都在生态修复和水土保持方面做足了文章,推进实施了一批重大生态保护修复和建设工程。数据显示,2016年至2020年,临夏州共完成人工造林143.3万亩、人工种草86.55万亩、禁牧草原255.06万亩。

如今,黄土地上的片片绿意,洋溢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水草丰茂、牛羊成群、蓝天白云、景致盎然,很多群众凭借得天独厚的资源禀赋和优美的生态环境,吃上“旅游饭”,临夏州如此,甘南藏区同样如此。走进甘南藏区,会发现,大街小巷、房前屋后、室内室外,异常整洁,他们的生活方式、生活状态都在发生着改变。越来越多的牧民放下鞭子,干起农家乐、藏家乐、牧家乐,从“卖牛羊”转向“卖山水”……“好生态也能富口袋”的道理,他们感知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深刻。

对于“三区三州”的生态修复和治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投入巨大,据不完全统计,“十三五”期间,累计安排“三区三州”中央林草资金高达555.6亿元,累计安排“三区三州”新一轮退耕还林还草367万亩。无论林草资金,还是项目和政策,国家林草局都集中向“三区三州”地区倾斜。

“三区三州”地处偏远,百姓外出打工颇为不易,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还在这些区域重点加强了合作造林模式推广,把贫困户吸引进来,参与“三区三州”地区荒山绿化、防沙治沙、公益林管护等工作,让贫困群众通过参与家乡的生态保护修复,增加收入。

新疆的南疆四地州,贫困人口规模接近“三区三州”的一半,其中喀什、和田地区贫困人口最多。喀什地区所辖12个县市全部为扶贫开发重点县,其中一个叫麦盖提的县,位于中国最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之中,是全国唯一一个嵌入沙漠的县,沙漠每年以7-10米的速度向绿洲挺进,农户只能在仅剩的绿洲中种植棉花或者红枣、核桃等为生,这是8年前的麦盖提留给人们的记忆。

而今天,麦盖提完成造林36万亩,同时,吸纳周边贫困户参加林区建设和管护,并开辟了红柳、胡杨、沙棘、沙枣等生态和经济苗木实验种植基地1400亩,寄生于22万亩梭梭林的4.5万亩肉苁蓉,已经成为生态林衍生的“金疙瘩”,2019年,仅肉苁蓉收益就达到2000万元,红利被平均分配给全县的贫困户,实现了以林养林,以林促富。

2017年3月8日,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期间,习近平总书记提到,在电视上看到有关“悬崖村”的报道,特别是看着村民们的出行状态,感到很揪心。这个村子就是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的阿土列尔村,因通往山下的路只有一道藤梯,得名“悬崖村”。 2020年5月,让习近平总书记揪心的“悬崖村”84户贫困户,陆续搬进位于县城附近的新家,从藤梯,到钢梯,再到楼梯,成为凉山州决战脱贫攻坚的生动注释。

凉山州是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70多年前,从奴隶社会一步跨入社会主义社会,在脱贫攻坚战打响前,这里仍是深度贫困地区之一。全州17个县市中,11个民族聚居县均为深度贫困县。人们不会忘记,习近平总书记坐在凉山州三河村彝族贫困户家中的火塘边讲,“人民的美好生活,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一个人都不能少。”四川省长尹力曾立下军令状:摘不了穷帽就摘官帽。

为帮扶凉山,四川出台34条支持政策和推动政策落实的16条工作措施,选派5700余名优秀干部,分赴凉山州11个深度贫困县开展为期三年的脱贫攻坚和综合帮扶工作,同时还有来自中央国家机关和广东、浙江等地的帮扶队,他们和凉山干部一道,同心而向,攻关夺隘,成为脱贫攻坚的一支铁军。

同心、同向、同奔致富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凝聚力,在脱贫大考中一次次倾力展现。

大战就要大气魄,中央各部委及所属各单位齐齐聚焦靶心,地方各级领导狠抓落实,抢时间、抓进度……人力、财力、物力纷纷向“三区三州”地区聚拢,形成了一个适应深贫地区脱贫攻坚需要的支撑保障体系,这是大国气度,更是大国决心。

西藏曾是中国贫困发生率最高、贫困程度最深、扶贫成本最高、脱贫难度最大的区域,是中国“三区三州”中唯一省级集中连片深度贫困地区,到2015年底,西藏的贫困发生率还高达25.32%。2019年底西藏74个县(区)便全部实现脱贫摘帽。

这样的奇迹,在今日之中国,已不足为奇,其再次证明了中国脱贫之路的成功密码——“人心齐,泰山移”。

看过一篇西藏自治区脱贫攻坚一线工作人员写的手记,令人感触:处里的同事们挑灯夜战,有的翻阅着如山的资料,有的盯着海量的数据,大家分工有序、专心致志……凌晨三点,一组组数据跃然纸上。我们开始进行讨论,如何界定深度贫困线?应考虑哪些指标?是用因素法,还是单一法?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这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讨论解决,到最后达成一致意见时,已是东方露白……这只是打响脱贫攻坚以来几千个日夜中最平常的一天。

这个记录,正是无数一线扶贫工作者工作状态的缩影,自实施精准扶贫政策以来,中国以每年减贫1000万人以上的速度,书写着人类反贫困斗争史上的壮举。同时,也有无数党员干部、驻村队员前赴后继,以久久为功的精神,战斗在脱贫攻坚的最前沿,他们走进千家,走进万户,排除万难,为群众致富谋划发展,有的甚至累倒在扶贫的路上。信仰光芒闪耀,精神赓续传承,他们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更承载了一个大国团结奋进、自强不息的精神内涵。

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与时代和人民一起不断丰富、发展着中国精神。我们相信,一个始终不忘初心、奋勇前行的中国,一个历经磨难、不断成长的中国,一个不畏风雨、砥砺前行的中国,必将越来越好、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