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富：构建具有中国艺术特色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编者按】

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全党全国的首要政治任务，事关党和国家事业继往开来，事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途命运，事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对于动员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

近日，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周庆富同志接受《中国美术报》访谈，就深入学习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围绕构建具有中国艺术特色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的话题做了解读。本刊现全文转发，以飨读者。文中小标题为本刊编辑部添加，文中“中国美术报”统一简称为“记者”。

周庆富：艺术最根本的原则是要扎根生活、到人民群众中去，要反映伟大的时代

记者：在听取了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之后，您有什么样的感受？

周庆富：习近平总书记所作的党的二十大报告共三万多字，可以说是字字千钧。在学习、讨论的过程中，我们深深地觉得，少一个字都不行。在讨论会的个人发言中，我这样说：“我们党的二十大报告，就是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宣言》。如果说174年前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回答了‘资本主义向何处去，人类社会向何处去’的问题，那么我们党的二十大报告就回答了新时代之问，回答了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何处去’的问题——它必将创造人类文明的新形态。”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作出的一系列部署和要求，都为我们做好各方面工作指明了方向。作为文化艺术工作者，除了深入学习贯彻落实好报告第八部分之文化建设外，我觉得要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认真领会，特别是蕴含其中的思想方法、工作方法。

我正好在党的二十大召开前来到中国艺术研究院，本来对院长的工作还有些忐忑，但听了党的二十大报告以后，我增强了信心、增加了底气。我就想起来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心里觉得不踏实，就去钻研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多看几遍”。中国共产党的二十大报告就是这样一个法宝，就是我们解决任何问题的金钥匙，就是我们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能够给我们增强信心、增加勇气，也是我们做好各项工作最根本的遵循依据。

艺术最根本的原则要扎根生活、到人民群众中去，反映伟大时代

记者：您怎么样理解“艺术为人民”这句话？中国艺术研究院十年来又是如何贯彻这句话的？

周庆富：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也是我们每一位文化艺术工作者都必须面对、必须要深入思考、必须要认真回答的问题。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就提出了“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的一系列重要讲话论述中，根据新闻媒体的统计，提及频率最高的就是“人民”。

举一个小例子，第一次看到罗中立《父亲》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想到了童年，想起了自己的父辈们和他们饱经沧桑的脸、布满裂口的大手。为什么这件作品能够穿透人心，甚至能够穿越时代？原因就在于它真正地是来自人民、表现了人民、反映了人民，所以它并不会因时代变迁而有所逊色。

我觉得“艺术为人民”既可高大上，也可小清新，既可新瓶装旧酒，也可以旧瓶装新酒。延安时期的老百姓为什么喜欢话剧《小放牛》，甚至主动给演员送花生、鸡蛋，因为他们看得懂、能接受。能否感动人、打动人，是不是写人民、演人民、演给人民看？群众喜不喜欢、接不接受？这是所有艺术成功与否最基本的评判标准。最近看了中央歌剧院演出的歌剧《边城》，对我启发很大。且不说演出多成功，单从沈从文先生的小说来讲，《边城》虽然只是讲述了湘西小镇的一个渡口几位普通人的故事，但它能感动人、直击人内心深处。此外，我记得刚到文化部（现文化和旅游部）工作时，看了第一部京剧《锁麟囊》，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当时李世济老师因天气炎热，晕倒在后台，无法演完最后大团圆的终场。而剧目似乎只是讲述了生活琐事，但却把传统戏曲中常见的世俗题材写出了人生跌宕的况味，由此使得中国传统而朴素的“义”字不落俗套地融于其中，使得耐人寻味的深刻哲理和人生要义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传播，因此至今仍然是经典曲目。

此前在带领专家团队下乡体验的过程中，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些画家在外出采风的时候，特别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花了很长时间拍照，回去后再根据这些照片中的内容，把它创作出来、画出来。但如果他们和少数民族真正地生活在一起，并深入交流一段时间，再把他们的生活画出来、写出来，我相信它们呈现的深度、带给人们的感动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说，“艺术为人民”不能停留在纸面上，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文化自信”的重要性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艺术最根本的原则是要扎根生活、到人民群众中去，要反映伟大的时代。十年新时代、十年的伟大变革，习近平总书记把它概括为16个方面，这在中国共产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甚至我们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都具有里程碑意义。十年来，艺术工作者、美术工作者始终坚持用手中的笔，去反映时代、反映我们火热的实践、反映我们的人民。

中国艺术研究院作为国家级的艺术研究、教育和创作机构，在艺术研究、艺术创作、艺术教育、文艺评论和国家智库的建设等五大方面，都承担了很重要的职责。这十年中，创作了很多优秀的作品，在培养人才方面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们下一步还是要深入贯彻二十大精神，真正做到走下去、沉下去。围绕着国家的重大题材，尤其是二十大报告中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等方面做工作。我们要认真地梳理传统文化，研究这种结合的途径、方式、方法，要创作出一系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典范作品，可以说任务还是十分的艰巨。十年来，国家历经了伟大的变革，二十大报告为创造人类文明的新形态，给了我们一个广阔的舞台。我很有信心和广大艺术工作者一起，为我们伟大变革的时代，在艺术实践、艺术创作、艺术交流等方面，作出我们的努力、作出我们的贡献。 

文艺研究、创作、教育务必将立心立魂的考量放在首位

记者：中国艺术研究院是一个集音乐、舞蹈、电影、戏曲、美术等艺术的综合性机构，对于国家来说，它是一个展示我们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的输出平台，在增强文化自信方面有着重要的意义。关于文化交流、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您有什么想法和具体的计划？

周庆富：党的二十大报告的第八部分集中论述了这一问题。我特别注意到这一部分的题目中的“推进文化自信自强”。可以说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大以来的多个重要场合，都强调了文化自信。“四个自信”都是我们必须坚持的——道路、理论、制度以及文化自信。习近平总书记同时也说过，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从根本上讲也是文化自信。

如果问哪个国家、哪个政党、哪个民族具有自信的话，我们中华民族、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是最有理由自信的。这里面就包含着我们的道路、理论、制度、文化自信，所以在论述文化自信的时候，我在这次学习中已经感受到，二十大报告中的小标题，并没有使用以前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用了“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党的十八大报告强调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识形态，最后一句话论述了要增强、切实保证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十九大报告也强调了要加强意识形态的领导权。二十大报告中，更是把它作为一个小标题，强调意识形态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立心立魂，方能自信自强！我们的文艺研究、创作、教育等等工作务必将立心立魂的考量放在首位。

什么是意识形态？有各种各样的概括。但是我觉得广泛地说来，意识形态是除了经济形态、社会形态之外的所有的形态，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的力量有时候可以是摧枯拉朽的。十八大以来，能明显看到我们整个社会的变化，人民的精神状态都得到了提升，这就是意识形态的引领作用。

提高社会文明程度、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老百姓、让人民群众自发地从心里热爱祖国、热爱党，坚信党能领导大家脱贫攻坚，更能领导国家走向繁荣富强、走向中国式现代化，这种道路就是一种自信。

所以增强文化自信，要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共产党的领导，到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来理解。增强了意识形态方面的自信，才是真正地增强了文化自信。要加强党的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引领力，要从根本上坚信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制度不逊于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或一种制度。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在报告中提出，我们要创建人类文明的新形态，这也是下一步作为综合研究机构的中国艺术研究院需要坚持的基本道路。

要在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结合、建立人类文明新形态等方面的研究上加大力度。我们要从根本上、从历史上、从我们传统文化上找到这种自信的根源，为我们真正增强文化自信提供有说服力的实证研究、应用研究，并指导我们的文艺评论。

为庆祝中国艺术研究院建院70周年，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百花齐放 推陈出新”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大展2021年12月在京举办。图为参展雕塑作品《导师》

出有分量的研究成果；高质量的创作成果；高精尖的德艺双馨人才

记者：中国艺术研究院作为一所综合性研究机构，美术的地位应该说较为凸显。在美术理论研究、创作实践和人才培养这几个方面，中国艺术研究院在二十大后会有哪些计划？

周庆富：中国艺术研究院作为一家集美术研究、创作、出版、评论为一体的综合性研究机构，有美术研究所、工艺美术研究所，国画、油画、书法、雕塑、篆刻等创作院，还有《美术观察》《中国摄影家》等美术杂志。中国艺术研究院将以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为新的起点，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艺术工作的系列重要论述，立足整体优势，加快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美术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争取在美术理论、美术创作、美术教育、美术评论以及对外交流等方面取得新进展。

此外，作为艺术研究创作教育专门机构，我觉得中国艺术研究院需要“三出”。需要紧紧围绕党的二十大提出的中国式现代化要求，一要出有分量的研究成果；二要出高质量的创作成果；三要出高精尖的德艺双馨人才。

比如美术理论研究方面，一定要按二十大报告提出的，实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研究与建设工程。我们同样要实施马克思主义美术理论的研究与建设工程，要按照我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道路，首先要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1951年，毛泽东同志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前身——中国戏曲研究院题词“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其次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还要强调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按照最根本的要求进行文艺理论的研究和建设。

要加快构建具有中国艺术特色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从前我们一提歌剧、油画，第一反应就是“舶来品”。我们中国的话语体系、中国美术的学术体系应该是什么样的？下一步我们在研究生教育上要把教材进行一个统筹的规划和建设。要有能够反映中国特色的、反映新时代变迁的美术教材。这样才能真正培养出有时代担当、德艺双馨，敢于并有能力去书写这个时代的美术人才。

在美术创作上更是要提倡习近平总书记提过的“坚持与时代同步伐、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以精品奉献人民、坚持用明德引领风尚”。抓好艺术创作工作，突出人民性、时代性，弘扬主旋律，深入发掘艺术的引领风尚、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功能。在广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高全社会文明程度的原则上输出好的作品。这样才能真正地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才能有高原，更出高峰。

同时中国艺术研究院有学科门类齐全的优势，创作、研究、教育人员比较集中的优势，所以还要发挥这种整体优势，用集体智慧集体创作，从顶层设计发挥我们的整体优势，围绕着一个重大的题材进行集中研究、集中创作。如果发挥不了我们的总体优势，那么就可能被这个时代所抛弃，就会像习近平总书记说的那样，踩着西瓜皮往下滑。所以我们要做挑山工，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前走，勇于登攀，实现由高原到高峰的过渡。

好的作品、在我们这个时代展现人民精神面貌的作品，同样能够着力讲好中国故事，能够着力在国际上展现我们的文化软实力。文化强国建设，是我们广大美术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时代的担当。

记者：您认为中国艺术研究院在创作、研究和人才培养方面未来可能整体上对中国美术的发展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周庆富：美术理论研究、美术创作和美术人才培养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的重要职责。现设有美术研究所、工艺美术研究所以及各类美术创作机构。我想，下一步首先要根据党的二十大报告精神，组织实施马克思主义美术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要彰显中国美术的自信自强。在美术教育上，无疑是要加速构建“三个体系”建设，要加快构建中国特色的美术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在美术创作上，要进一步明确美术工作如何为人民的问题，要反映时代之变、中国之治，聚焦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聚焦中国式现代化、聚焦新时代伟大变革。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阐述了过去五年的工作和新时代十年的伟大变革。这就是我们创作的不竭源泉。

美术研究所是中国艺术研究院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我们会和包括中国国家画院、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馆等国内的顶尖创研机构加强交流、围绕着三个体系的建设，围绕着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研究创作工程一起来努力。

建设国家文化公园任重道远，美术工作者大有可为、大有作为

记者：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建好用好国家文化公园。中国艺术研究院作为承担建设国家文化公园的单位之一，请您向我们介绍一下“国家文化公园”项目的情况，并谈一下美术家们将会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周庆富：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2019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审议通过的《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方案》指出，建设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对坚定文化自信，彰显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持久影响力、革命文化的强大感召力具有重要意义。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指出，建设长城、大运河、长征、黄河等国家文化公园。2022年1月，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正式启动，国家文化公园的数量从四个增加到五个。国家文化公园的灵魂是文化，无论是长城、大运河，抑或长征、黄河，乃至长江，都是中华民族独一无二的、承载着深层文化记忆的符号。

文化的凝聚力源于对传统的保护，文化的生命力在于传承与发展。新时代，人民群众对文化和旅游的高质量发展有了新的要求。展示最有辨识度、生命力和传播力的文化景观，有利于体现文物保护、资源利用和文化传承的统一。随着长城、大运河、长征、黄河和长江五大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逐步开展，流淌在中国人血液中、凝结在共同记忆里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革命文化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将以国家文化公园为载体展现出永恒的魅力。

国家文化公园的设计和规划建设将由多个部门联合开展，而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专家委员会秘书处设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承担中宣部和文旅部的专家咨询和协调工作。目前，各项工作均在统筹规划之中。如何在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发挥美术家的作用？我们需要认真地听取专家的意见和研究论证的结果。建设国家文化公园可能要经历相当长的时间，其中很多工作、很重要的任务要由我们的美术家来承担。目前这些工作都在规划推进之中，美术工作者一定是大有可为、大有作为的。

（原载《中国美术报》第291期）

（2023年第01期）

【责编 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