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虓:铭记文学创作的价值和使命

2023-02-10 10:16 作者:王虓 来源:《中华英才》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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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文学诞生之初,围绕网络文学创作质量、价值导向的讨论从未中断。时至今日,在多方共同努力下,网络文学告别野蛮生长状态,逐步迈入健康有序的主流化发展道路,网络文学及其IP延伸产业在我国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地位越来越突显,份额越来越大,这意味着网络文学的社会责任也越来越重。



北京市文联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王虓出席第五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并致辞

王 虓

1977年7月生于北京市,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任北京市文联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副秘书长。2001年开始发表作品,202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不会回头的火车》《偏爱结局》《非典麻将》等多篇散文、文学评论等,发表于《收获》《文艺报》等报刊。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我国网络文学行业发展二十余年来,以长盛不衰的生命力历久弥新。近年来,网络文学总体处在提质升级期。过去,网络文学题材集中在玄幻、穿越、重生,如今关照现实、记录时代、传递社会正能量的网络文学作品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好,中国故事已远航海外,成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领头羊。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无论是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都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习总书记在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时指出,推动文艺繁荣发展,最根本的是要创作生产出无愧于我们这个伟大民族、伟大时代的优秀作品,努力创作生产更多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的优秀作品。他强调,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要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艺和文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人民作为文艺表现的主体,把人民作为文艺审美的鉴赏家和评判者,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

讲述中国故事,展现中国精神,文艺作用不可替代。网络文学作为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融合了当代中国的发展与自信。根据《2020年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显示,2020年网络文学全年新增签约作品约200万部,全网作品累计约2800万部,行业市场规模达到372亿,覆盖用户超4.67亿。中国作协2020年共扶植40部重点网络文学作品,其中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一带一路”、决胜全面小康、决战脱贫攻坚、同舟共济、全民战疫等主题专项十余部,聚焦时代变革和社会生活,有效发挥了引导示范作用。

与时代共振,聚焦主旋律

随着引导力度的进一步加强,网络文学传播的大流量日益转化为正能量,创作的主流化、精品化趋势愈加明确。与时代共振,聚焦主旋律,网络文学的精品创作是本届创作论坛的主题,为未来网络文学的创作指明了方向。

在网络文学诞生之初,围绕网络文学创作质量、价值导向的讨论从未中断。时至今日,在多方共同努力下,网络文学告别野蛮生长状态,逐步迈入健康有序的主流化发展道路,网络文学及其IP延伸产业在我国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地位越来越突显,份额越来越大,这意味着网络文学的社会责任也越来越重。

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又是实施“十四五”规划,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第一年,我衷心希望,网络文学企业加强行业自律,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坚持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创新精神引领创作生产,坚决抵制侵权盗版和低俗内容。在座的各位作家朋友要铭记文学创作的价值与使命,进一步提升作品的精神高度、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以更多叫得响、传得开的精品力作回应时代关切和读者期许。期待网络文学成为中国文化、中国文学在新时代向高峰迈进的一支生机勃勃的重要力量。

最后,让我们共同努力,为中国的文化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

(本文为王虓在2021年10月第五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上的致辞)

王 虓


不会回头的火车

文/王 虓

很多作家都会有这样的焦虑:接下来写什么?可写的题材很多,但是哪些能够承载内心最想表达的东西,而又能把它表达清楚呢?宁肯在创作完5部长篇小说之后,也要面对这样的选择。他不肯再重复对西藏经验的讲述,尽管那样看起来更容易;他要开掘北京——对这座古老而年轻的伟大城市进行书写,用文字建构出自己心中的北京形象,荣获鲁奖的散文集《北京:城与年》就是由此而生发的。也让人恍然,作为小说家的宁肯,早年可是以散文写作出道的。

但他终究不是那个新散文的代表人物了,他要写的还是小说,于是有了《火车》。

认真读过之后,我不禁想起了川端康成《雪国》的开头: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川端康成用黑与白勾勒出空间的浩渺,也透出小说的底色,一如《火车》开篇的画面——“我”和六个小伙伴儿走出安东尼奥尼的镜头(他拍摄《中国》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40多年后,有位中国的作家把自己的小说与之联系在一起,就像他绝不会想到短短一年多以后自己的影片就饱受批判一样)。走出永定门,走到河对岸,在铁路上追逐白雾,如麻雀般嬉戏,在火车巨大的声响里大声呼喊却传不出半点声息……像是翻看泛黄的黑白相片,又像是看一部老电影,光影斑驳,一切都那么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熟悉得好像它一直就在我们心底,陌生是因为从未将它打捞起来。我就出生在北京,小时候住的地方离铁路很近,我们一群小伙伴儿也很爱到铁路边玩耍,那时的一切都是慢慢悠悠的,唯有火车总是倏忽来去,在我们的眼里和神秘的远方紧密相连。宁肯把这些老画片儿熨贴平整了拿给我们看,让人有点儿想停留在那里,不愿出来。

但那不是宁肯想告诉我们的。

宁肯告诉我们,“我”是个侏儒,跟其他小伙伴儿一起,“比别人都矮了一大截,落得有点远,不像是和前面一伙的”。我们会疑惑,有什么必要去讲一个侏儒的故事?宁肯不会,他肯定地说,“但是没有他一切都无从谈起。”

在这个与火车有关的故事里,“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见证了一些,听说了一些,隐瞒了一些。也许就是因为隐瞒了一些事,所以总有一些事也对“我”隐瞒着,不管“我”多么想知道,真相的大门也不会对我完全敞开。不因为“我”是个侏儒,“我”是可以平等对话的。“我”在讲述这个故事,也在提出疑问,可没有人会帮“我”补上缺失的那部分拼图,因为“我”的讲述也没有帮别人拼凑完整。

在这个故事里,火车是时间的意象,也是时代的意象。“我”和小伙伴儿们追着火车没有重复感的奔跑,只是因为时间的不可感知,而时代是不会停留的,它不会鸣响汽笛去知会任何人,只会冷漠地滚滚向前。坐在列车上的人可以跳车,可以不跳,但每一种自以为的主动选择其实都是身不由己,因为你没有不去选择的权力,谁也没有。

男孩子们都跳了,唯一的女孩小芹没跳。当她归来,旧时的情谊仿佛已经随着那趟列车一去不返,这一年五个月中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是每一个人都想弄清楚的。宁肯却残酷地告诉我们,所有对于过往的叙述,都像那本著名的手抄本一样,没有几个人拥有全本,大多数人只是在几张废纸上传来抄去若干片断,还如获至宝;而那拥有全本的人的命运,就是被禁止发声。一切渐成传说。哪怕“我”从孩童走到老年,始终不忘寻觅答案,但时代并没有作出回答的义务,追问者与被追问者的关系和矛盾,过去一直存在,未来还会继续存在下去。

《火车》的故事讲完了,但是宁肯对于北京的讲述才刚刚开始。他对北京在那个时代的特征把握之准确令人惊讶,也让人更加期待他后续的作品会如何建构起一座新的文学的北京城。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宁肯为什么用一个侏儒讲述他的恋恋北京呢?这是个有趣的问题。的确,我们从中嗅出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要想弄清这东西也只能再次回到小说中。

(2023年第02期)

【责编 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