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兼修艺文两得 ---评崔大有的大写意

2023-12-24 21:48 作者:文/陈侃凯 图/“鉴藏文化”提供 来源:《中华英才》半月刊
大字号

崔大有艺术简介

号石缶,1991年生,江苏沛县人。现为中国少数民族文物保护协会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艺术委员会副主席;参加“印象桃花源”全国名家展、“方寸万千”——全国名家小品展、全国连环画征稿大赛获奖作品暨特约名家书画全国巡展;撰写《石缶—胡画胡说》艺术随笔;作品收入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日记》。

《临风十里春》 248cm×45cm

中国画大写意,历来被很多画家视为畏途,当然,说这番话并非有贬低善工笔或小写意者之意思。如同赞美“大草”而无视书法之其它类别。中国书画加一个“大”字,仿佛增添了宏大气象,亦增加了某种难度,大,当然也并非轻而易举之事,然善大者胸中必有丘壑,必恣意豁达。果不其然,远的不说,近现代的齐白石、吴昌硕、潘天寿等诸写意大家是也!这些公认的杰出大写意巨匠,以其超迈的大写意精神,为后人提供了笔墨之典范,也在中国画历史上树立起崇高的地位。

《春云又几重》 365cm×144cm

大者,其实并非空间概念,而是胸襟情怀或笔墨情性里的旷达与洒脱,寥寥数笔均可见其涵养底蕴和画道文心。年轻画家崔大有,仿佛横空出世,以其突出的大写意风格,在中国画坛引起诸多的关注。网络时代,具有极大杀伤力的优胜劣汰,令优秀者脱颖而出,以传统和当下的专业眼光,审视中国画大写意中佼佼者,非崔大有莫属。一方面是中国画历史之传承,另一方面乃画家把握时代脉络,感知生命价值,体悟笔墨意义,可谓笔墨当随时代。大有很早就习画,少年得志,年轻老成,其作品精熟老辣真率,无不透出扎实传统之功底,以及对近现代大写意画家作品熟识和领悟。寒窗苦读,翰墨文心,匠心独运,在绘画的文人路途上行侠穿梭,浸染蒙养,纵横捭阖,大显其横溢之才华,以浓重的笔墨,摄人魂魄,书写个人之情性,彰显时代气象。

《又向西南访隐君》136cm×69cm

大有画大写意的特点当属大、重、拙之高格,其巧藏于拙中,有大朴不雕之古意,色彩之浓烈亦格外贴近时代风尚。与其相得益彰的书法,亦是质朴豪放,且可单独截取而欣赏,这在古代与近现代大写意画家中必然是相互映衬,同源一辙,若论大有大写意的气息和风度,即可以君子文人之品格来参照,而非断裂或残损。大有善大,亦知精微,“始知真放在精微”之要略,在其作品中可见一斑,笔墨张弛有度,酣畅淋漓之际,焦枯温润兼得。

《大风起兮》180cm×194cm

笔墨,在崔大有的作品中,几近成为了一种符号,我读出了其中的智慧,飘忽间你可以窥见悟道之谙熟于上的物我两忘,意即为目击道存之境界。那种忘形而直乎其神的形上,断乎其不意为之局促的形而降格其下,被其完全抛弃的斤斤计较之固守,与之形成鲜明的历史和当代个性,皆为见素抱朴,积健为雄的气格,凸显出一种极大的能量和可能。

是的,崔大有还很年轻,便可以创造出中国画大写意的一种风格,我们应为之点赞。

崔大有《石缶—胡画胡说》摘录

不去推敲便经不起推敲。

古人、造化都是药引子。

临帖如对老妻,要保持新鲜感,做最熟悉的陌生人方能长久。

不读书,书法没有了精神内核。无书法,国画没有根本依托。

六法是共法,学者当用心处。面目则为不共法,非可言传。

书画艺术的发展不是往丰富完善的方向而是本体纯度更高。

艺术家和欣赏者如人观月,是一对多的审美对应关系,每个时空都有各自的认知角度。

要无视资本的力量,让他人能不断从中获利才是艺术市场长青的根本动力。更不要忽视学术的重要性,让后人不断从中受益才是艺术长存的不变原则。

对于初学者,敲门砖越趁手越好。

有血有肉有骨气,书尤如此。笔主骨气,墨主血肉,无笔则不立,无墨则乏韵。

汉印最妙处不在精工而在浑朴,体势方正,宽博雄浑,篆笔隶势,如长沙丞相几近隶书。其佳构斑驳苍茫,笔圆势方,以圆化方,纳方于圆,方圆之间,正奇互生,无此只可做工艺品看。

创新有四类,一类是传统的包袱不重,乐于去做,白石画之所以新即是如此,他不看老东西。另一类是打破式的延续,比如黄宾虹,此二者的修养俱是系统全面精深的。还有一类是在前人某家的基础上强化特征,比如钱松岩。再一类就是嫁接,如王石谷所言,唐宋元成一家。今人第一类最多,大都野狐,第二类显见,第三类寥寥,第四类则多是外科手术式的拼凑。

拟不求同,学不求似,临不求变。

笔不能而能,势不敢而敢,形不似而似。

书法之于绘画就像数学之于物理。

画事多有彼时轰雷震耳,而后世绝不闻问者。少有彼时无人问津,身后大放异彩者。

写意的书写性决定其需要不完美才完成,笔墨形色,暧昧且肯定。并无绝对,只有各种相对美的生发。

艺术的发展同生态位趋异演化是正常的,如吴昌硕衍生出齐潘等。但如今多是趋同演化,如国展一类。

有时候艺术必须违背现实,因为现实未必永恒,可艺术是。如米开朗基罗所言:千年以后,无人记得洛伦佐模样,美就够了。

老缶是清朝书法由文转质的关键人物,所临石鼓全从罗振玉汧殹鼓铭文出,参以完白,更见苍雄,奈何质足文亏。其在持传统文人立场的马一浮看来,犹不免失之浊气、火气。清民两代书法碑学大盛,然而帖学为其基,方不失于野。再合明清之南宗大成,竟然超迈,非前代所能。奈何如今碑帖俱亡,广陵已失,再难复见。

作品中早有情绪,不论冷热,这是作品的态度。最难得的是悲,很难,这与人本身相关,当代画多是与人分离的,没有情味。李老十作品中有阴性悲剧的沉重气质,故而显得愁苦凄凉。齐剑南的略见几分阳性的悲壮,可惜不是大英雄做派,成了霸王。他们的悲是颓唐的,不是石鲁、潘天寿、徐悲鸿那种蓬勃的悲。

信天才的都是庸才。

个性是艺术的共性。

钱养艺是百之于万,艺养人万不能一。

我之所谓大者:布置落落,不事修饰,立意之大者。平正疏爽,直起直落,笔意之大者。传写典雅,绝去俚俗,画意之大者。安顿稳重,波澜老成,局意之大者。

玩而不学没深度,学而不玩没态度。玩的态度成就了中国画,因为他们是真玩。也害了中国画,很多人都是外行凑热闹。

书札如言行,平处见真。创作同歌舞,绝处逢生。

画之势当如作字,有立定精神关节处,纵横开合皆赖于此。或为墨,如觉斯涨破淋漓;或为笔,如山谷长枪大戟;或为点,如京兆似鼓奔雷。

言、文、书。言在如瀑似溪,见醍醐灌顶之效。文在如泉似潭,有拨云现日之能。书则如江似海,当有源有归,非发人深省不为。

(原文刊载于《中华英才》半月刊2023年第24期)

【责编 卡咪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