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一 书家程茂全

2023-05-11 13:06 作者:李燕 整理:吴轲 来源:《中华英才》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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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茂全

字淳一,1957年10月出生,北京人,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书法家协会第四届、第五届理事,北京市第十一届、第十二届政协委员。北京市港澳台侨海外联谊会理事,北京市西城区文联副主席,北京宏宝堂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书法专业。


现在,享“书法家”称号的人士空前之多,我能记起的多为前辈。在我的印象中老前辈郑诵先的章草艺术在他仙逝之后几成绝响。章草兴于汉代盛于晋唐,摹其形不难而得其神不易。西汉扬雄云“书为心画”,心中乏文墨,形于笔端则苍白无神。但郑老笔下则凝聚其文人气质,所作章草自然浑朴古拙,遒劲有神。当代最有国学修养的书法家启功先生评道:“诵翁植基柳法,落笔自圆,以作章草与西陲出土之古墨迹极相吻合。”

郑老晚年,有一少年学生程茂全,聪敏好学,忠诚质朴,深得郑老喜爱。教其书法与国学知识且赠其一字曰“淳一”,颇寓哲理。

淳一与启功先生

淳一与欧阳中石先生合影

“淳”者纯粹也醇厚也。“一”则非数之“一”而系人文之“一”也。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庄子·天下篇》中云“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可见这“一”之博大精微和生生不息之力!大唐文豪韩愈所云的“肆外闳中”正在此“一”。如今时髦“数字化”语言,可否说“中国文化等于一”,“中国书画家等于一”,“中国书画笔墨等于一”呢!

“淳一”——志淳于一,正是中年书家程茂全追求的事业方向。他的座右铭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在“文革”十年中,他在插队务农的艰苦岁月,依然临帖习书。上世纪80年代工作于首都饮食行业,笔下功夫照例不断。由他书写的菜谱,居然被赴宴者们当书法作品收藏。1985年28岁的他,以章草书联在中日友好书法展中荣获平生第一次大奖。而后有机会就读于首都师范大学书法专业,师从博士生导师欧阳中石先生。借此深造之机,又从启功、沈鹏、刘炳森等当代著名书法家那里广汲学养,交汇于其父花鸟画家程俊良先生和启蒙老师书法家黄高汉先生,以及诗人书法家萧重梅先生等前辈的教导,自家风貌已见端倪,作品每见于报章展馆与电视。

淳一——茂全少时即多有爱好,凡国画、诗词、武术、京剧、裱画等等俱非一般涉猎,其探讨之痴与日俱增,而这正是他人文素质中不可或缺的成分。他深谙郑老对他的教导:“学如牛毛成鳞角,傥其成者善磨琢,要知艺业在专精。”当今书苑画坛,意识到广博文化修养和博以养专之理的似乎还不够多,程茂全能够“既茂乎全而又淳于一”并能如孔夫子教导“吾道一以贯之”的精神,去从事着他心中的事业,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淳一与萧劳先生

淳一与齐良迟、许麟庐先生

如今的茂全并非居家的专业书画家,而是肩负着一个国有文化单位的重任。身为琉璃厂古文化街要冲之地“宏宝堂画店”的经理,他仍是以其文化素质的优势特点,在扭亏为盈地完成经济任务的同时,也为弘扬中国书画艺术作出了颇有特色和影响的贡献。被观众誉为“独、特、新、真、精、廉”的“当代书画名家百扇展”“名家小品展”“小型四条屏书画展”等等,每逢开幕,名家云集,媒体传布,诚乃人缘在兹,艺缘在兹!郑诵先老人在天有灵,定为门下有茂全——淳一学子而倍感欣慰!

有其实亦当副其名,目前的程茂全已是中国书协会员、北京市西城区文联副主席,正是书法艺术界的一位后起之秀。


淳一之奇——记书法家程茂全和他的书法艺术

文/吴 杨

面对宣纸,程茂全提笔在手,悬腕挥毫时,旁边若有人突然拽其笔而不得,可见其腕力、定力、手上功夫。他以十指撑案,可支撑起身躯呈水平状悬空,足可令人称奇。

程茂全有三奇。

一是身世奇。得道多助,屡逢高人

茂全生于书画世家,祖父程祖荫曾在北平国立艺专教务处任职,同时在琉璃厂书画店“挂笔单”,以书法上的造诣获得一份收入,贴补家用。父亲程俊良则书法、绘画兼擅,系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京城小有名气的书画名家,在丁章胡同置下房产,同当时书画界及梨园行的许多文化名流过往甚密,如郑诵先、王雪涛、娄师白、王遐举、萧劳、齐良迟、李少春、侯玉兰、宋富亭等。家学源渊之外,更兼得来自社会名流的薪火传递,彼此互补,形成浓郁的文化氛围,给少年茂全以多方面的熏陶、滋养。后来,他一直喜欢同老人来往,同文化艺术界的名流有着广泛交往,在日积月累中、不知不觉中造就独特的学习环境,有益于修身养性,廓开胸襟与才能。

常言道,三岁看出七老相。还在孩提时代,茂全的聪慧及在书画上的悟性已然显露。“文革”期间,老程家一度靠卖画为生。一件作品只能挣几毛钱甚至几分钱。茂全四五岁时,已经眼里有活了,替父亲研墨洗砚,拉纸铺绢,又进而在废纸片上摹仿父亲的画稿,依样画葫芦,学着点花蕾,一排排地描摹点画,连父亲都感到吃惊,这孩子行,指点他画花蕾,由玩儿到当真,父亲勾线,儿子填色,父子俩一块挣钱。随后,程俊良将儿子托付给好友、书法家黄高汉先生,拜师学艺,沿袭师傅带徒弟的传统方法,踏上求学之路。黄先生教了茂全两年,而后将他介绍给郑诵先,拜郑老为师,小小年纪有幸步入书法艺术的正殿。

近当代书法界,郑诵先是位泰斗级人物,解放前曾与章士钊、张伯驹等数十位大学问家组成“姊园诗社”和“庚寅词社”。解放后又同张伯驹、萧芳等创建新中国第一家书法研究团体“北京中国书法研究社”,郑诵先任秘书长。

茂全生性机灵,悟性极高,爱好广泛。又正值“文革”期间,学生纷纷走出校门,以社会为课堂。以茂全的性情,所见所闻,如饥似渴,见什么都想学。姨夫宋富亭系中国戏校创始人,有名的武生花脸,许多京剧大师都是他的学生。父亲则与李少春等人深交已久。耳濡目染之下,茂全小小年纪也成了票友,唱京剧、拉二胡。他又跟九老爷习练少林功夫。跟人学正骨推拿。学装订、装裱、刻印。每天闻鸡起舞,先打一套拳,再练书法、绘画及其它。这些,郑诵先看在眼里,有意为其拨冗去杂,制书黾勉曰:“吾友少子曰茂全,聪明好学性所便,丹青妙笔承家学,从我问字说同源。学如牛毛成鳞角,傥其成者善磨琢。要知专业在专精,广土榛芜终不熟……故又为之制字曰‘淳一’,使勿杂也。”

淳一与沈鹏老师合影

淳一与康殷先生

二是经历奇。自我拯救,业精于勤

茂全虽出身书香门弟、书画世家,却从无优越感,也未曾享受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相反,“文革”动乱,家道中落,自小饱尝生活艰辛,命运也一直在设置坎坷,促其顽强拼搏,自我拯救,从社会底层滚出来。或问其成长、成功的动因是什么?答曰:“经历。”自小在父亲身边生活,耳濡目染,喜爱书画。由喜爱到动手,父辈们发现是块料,荐与恩师,悉心栽培,再加上个人努力,十分刻苦,性格中有种不甘人后的劲头,冥冥中肩负诗书传家、再度中兴的担子。通过爱好、刻苦,业精于勤,表现出老程家的一种男儿气象,一种振兴的希望。

小学五年级,学校休课,转而学工、学农、学军。12岁的程茂全身背行李、日用品,和同学们拉练到北京怀柔。途中休息,夜间宿营,他总要躲开老师、同学的注意,独自找地写幅字。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墨盒,一毛五分钱一个,盒里有块海绵,浸着墨汁,不至洒出来。还有一枝廉价毛笔,用这些工具练书法,随身携带,到哪写哪。初中下乡务农,“三夏”割麦子,秋收割豆子,到顺义农村干这些活,住在老乡家里,趴在坑沿上练字、临帖。白天干一天活,手都握不住笔了,那也得写、也得练,自我规定的作业必须完成。等同学睡下了,点着煤油灯写到夜深人静,极度困乏为止。下乡半个月,带回一摞“作业”,请郑老批改。若能在郑老身边练字,感觉就像过节一样,郑老写、他也写,写罢了郑老批阅、划圈,划过圈的字看上去眉开眼笑,喜气洋洋,便是郑老给他的奖励。

1977年,19岁的程茂全下乡插队,历时2年,是其人生经历中的一段非常时期,实现人格完善,确信书画爱好,在艰苦的环境中经受考验,乐在其中,书法和人都伴随这段经历走向成熟。

三是才具奇。博采众长,修成正果

1979年,茂全结束知青生活,返城求职,先后到北京京剧院画布景、到工厂车间开冲床、到酒楼饭庄当装卸工。白天打工,夜里练字,坚持不辍,终因一技之长而赢来命运中的转机。他在工作之余抄写菜单,受到客人喜爱,尤其日本客人及东南亚、韩国等地的客人,更是出钱购买菜单,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发掘出一位书法家。而黄胄等大名家的赏识,更使其崭露头角,受到关注。

茂全的书法源流明晰,体正格高,严格遵守法度。他早年临帖,得颜真卿的端庄,王羲之的飘逸,在纯正、庄重上下功夫,地基打得很坚固。而后常年追随郑诵先,又得章草之妙用。博采众长,融会贯通,于法度中渐修渐悟,取其精华,一望而知得之大道,根基深厚,与中华书道、文化学养上得势、得气、得韵,洋溢着浓浓的文化气韵。

茂全的书法素朴雅逸,清怀内敛,端庄秀美,不乏高古之气。究其根源,得之见多识广,近朱者赤,自小就从文人堆里滚出来,鉴赏力自不待言,必定会意在笔先,下笔便直追前辈气象,秉承大师衣钵,追求清怀高古,不染世俗之气。

茂全的书法沉稳灵动,结构严谨。行笔洒脱流长,成竹在胸,积四十余年的功夫在里面,是修来的果、悟出的道、品出的禅,个中三昧,得之不易。溥杰先生为其题词“味从勤里得”。萧芳先生称之为“后起之秀”。大康先生送字三个,叫“池水墨”,涮笔洗砚竟至池水如墨,功夫下到这份上,能无得乎?

茂全的书法因博采众长而渐得化机,已然形成较为鲜明的个人风格,同行清赏、专家认可、观众喜爱,有相当多的读者见字及人,一望而知是淳一所书,不啻是一份大喜悦、大激励,促使茂全再接再厉,不负众望,于家庭则薪火承传,后继有人;于读者捧书在手,是真文化;于琉璃厂宏宝堂画廊则以书交友,锦上添花。茂全现今任职该画廊董事长,高朋满堂,经营有方,志在将其办成西城区乃至北京市的一处文化亮点。

 

淳一与史树青、文怀沙先生

淳一与刘炳森先生


淳一先生的书法

文/贤 山

【 一 】

淳一先生的本姓家族是京城望族,其父程俊良是专攻兴盛于宋朝和清朝两代“没骨”花鸟画的名家。他的娘舅家也是京城望族。其舅陈东湖先生早年因诗书画三绝而名誉京津。陈东湖先生的“没骨”与程俊良先生的“没骨”,均有紫禁城如意馆“没骨”遗韵,曾是京城一道靓丽的风景。

旧京的往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当年鼎力协助金北楼、周养庵扶持中国画研究会的程俊良、陈东湖先生也几近被人遗忘,但京津的画坛名家刘凌沧、肖琼、俞致贞、田世光、李鹤筹、张其翼、陆鸿年、王学民、王学勤、李树蕧等,都是程俊良与陈东湖先生的故旧或学生。淳一先生生长在这样的文化环境,加之他的家族的同辈人中许多人都是曾经沧海见过世面的书画家、书画爱好者,所以,他在这样的文化氛围里信手舀起一勺水,应该也能翻起大波涛。

淳一的书法是靠谱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家教和修为使他在身边舀起的那勺水,必定是法道闳中的;而且还因为他弱冠即有幸为京城名宿郑诵先的入室弟子。这使得他的书法筑锋下笔即能抢毫逆势,含毫命素而能令万毫齐力,且书写时却又能在举重若轻中令书法的气脉贯通而神情旺健。他的《闻鸡起舞 跃马争春》,有洒脱放逸之态,写得翩翩自得而淋漓酣畅,观之能令人陡然精神为之一振,感到其身“如王、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奕奕皆有一种风流气骨”。这样的审美效果,无疑是郑诵先先生的书法意识及其技法手段对他的影响所使然。

郑诵先先生的高明,并不在“馆阁体”,“馆阁体”只是他的书法的图像底子。郑诵先的高明,是他自青少年时代有了“自意识”以后,即自觉地把自己的“馆阁体”底子切入到了嘉、道中兴的金石学学术语境,在自己的“馆阁体”之外,重新建立一个隶属于自己的文化空间,并于此中进行了自己的另一种书风的锻造。这就是郑诵先先生的具有籀文、隶书及北碑、二爨意味的汉隶、北碑和章草。淳一先生所写《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显然是把郑诵先先生具有籀文及二爨意味的北碑和章草在今草的基础上进行了重新的风格学建构,他得到了郑诵先先生的真髓,却没有做“笨子孙”(潘天寿先生语)。这充分说明他的识见高迈。

淳一先生得之于蒙师的迹象是极清晰的,《苏轼·夏日》,得蒙师“馆阁体”真髓,《韦应物·滁州西涧》得蒙师张骞、二爨遗风,《刘禹锡·秋词》等作品,则在蒙师基础上转益多师,故其作品能笔法中实、墨法华滋。笔酣墨饱,有意气风发之态,观之有令人神旺之美。古谚云:“识不过师,不堪为徒。”淳一先生弱冠得郑诵先先生指教,这第一口奶,使他在以后的转益多师中获益匪浅。

淳一与韩美林先生

淳一与沈鹏、郑必坚

【 二 】

在“游心于艺”中休养身心、通过艺术活动使自己的心性不断得以高洁,这是中国古代“圣贤之道”最伟大的贡献。在这个意义上,用中国艺术中蕴含的既“发于无心”而又“合于天道”的文化精神进行艺术创作,并通过如是的艺术创作让欣赏者在“陶冶性灵”中“变化气质”,是淳一先生书法艺术的形态学本原。他的《郑板桥·兰竹诗》等作品,就是这种形态学本原的变现。

总体看淳一的书法,他的作品皆能中锋用笔,布势精工,体态端庄,一顿一挫,取舍合度。《春风过柳如丝绿 晴日菡桃出小红》这件作品,笔法干净利落而不失浩然之态,可谓笔笔含情而下笔能穷其自然变化,且有峻健、遒媚、雍华之态,其精、气、神,动人魂魄。这是一幅值得细细品味的作品。不仅字字珠玑,出没有倚伏、开合之态,且下笔一方面裹结稳实,而另一方面则用笔犷猛、疾迅,但由于能用笔藏头护尾之法,加之结体谨严结实,故其点画颇有递相映带,互为顾盼,且有骨丰肉润之美。

在如上的意义上,可以说淳一先生是遵循如下的标准进行创作的:

(1)注重书法形态对欣赏者的心灵品性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字架的部位划分是否合理,结构安排的是否有序,且是否有光风霁月之感是第一标准。

(2)在上述前提下,注重书法的气象是否从容、稳健而不失刚健清新、活泼生动的风流气骨,这是第二标准。

(3)书写时笔画起止、行笔及笔画间的转换衔接是否是遵循了“理在气先”原则的前提下,便于书写者控制字形,以及是否能令书写者在书写中体验到“心手双畅”的快感。

(4)不强调因个人偏爱过重而字画纠结难于“解开”的不具普适性的个性化美感,而以作品是否能够传递出中国文化的正能量为终极价值指向。

淳一家人合影

宏宝堂全景

的确,淳一先生的作品,传递的是中国文化的正能量。他的纯正的书法技法中,蕴含了中国人的宇宙本体论、人生论和方法论。他遵循的是中国人“修己以敬”的文化智慧,并依托于他的书法而在这个传统里痴迷不返。《论语·宪问》说,君子要修养自己,使上自上流社会的人、下至黎民百姓都能得以安乐。这与后来的儒家学者所说的人要首先明明德于自己,然后明明德于天下是一个意思。这就是淳一先生在书法中追求中国文化的“正能量”的本意,他的书法能让人感到春天里的生机。

书法本是中国古代“圣人之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清代学者尹秉绶曾讲:研习书法,可以“陶冶性灵 变化气质”。这不是虚言,因为研习王羲之的书法日久,可以潜移默化地令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常常“心游大化,飘飘有凌云之志”,而研习颜真卿的书法日久,则可以潜移默化地令人自觉或不自觉地以“立如松,坐如钟,静如处子,动如龙”的方式立身处世。子曰:“志与道,游于艺”,“圣人之学”,昔曾以“寻常日用”之方式化育在兹耳。在这个意义上,淳一先生的书法,行气如虹,行神如空,以自然清雄之气入毫端,起伏跌宕中有浩然之气贯通于笔底毫端。这之中,可以看到他将搜寻到来自多元的书写信息通过潜意识分析(灵性思维)集聚于一的文化智慧。

总之,淳一先生是有儒家思想家教的人,他的风格通常可以从三个层面来认识:第一,他的书法是有文化价值的一种精神信仰的象征;第二,通过自我情感抒发修己以达人;第三,淳一先生在书法中强调其艺术审美趣味和格调的表达。淳一先生人到中年,气息旺健,正如大田里的庄稼拔节长势,他幼年即有很好的师学底子,家教又好,故在上述三标准观照下,他此时的书法必大有可观。事实上,淳一先生的书法也确如春天万物的生机盎然,他的绝大多数作品确实都能让人观之精神陡然为之一振。


淳一书画作品赏析

(2023年第08期)

【责编 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