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国人防治流感瘟疫一直由中医主导，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经不起的风浪。诚如清代刘奎《松峰说疫》说：“瘟疫一门，非他症可比……其见效在一二剂之内，其痊愈在三五日之间。”没有病毒概念，中医为何能一次又一次卓有成效地防治流感瘟疫？

1、有关传染源问题

一些专家认为，感染人类的病毒是从其他物种传染而来的，所以，每次流感疫情发生时，总是从猪、狗、禽等动物身上找源头。禽流感来了，我们杀鸡来预防H7N9传播；猪瘟来了，我们杀猪活埋来预防猪瘟病毒；SARS流行时，我们推测SARS病毒是从果子狸传染给人类的，却并未得到证实。如今新冠肺炎流行,我们又推断冠状病毒是从蝙蝠传染给人类的。人们一方面无比放大病毒的作用，认为病毒就是疾病的罪魁祸首，唯有杀灭病毒才能阻止一切；而当病毒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们又强调杀灭病毒跟治病属于两回事。

病毒作为自然界的一个基础物种，每一种具体病毒的分布极其狭窄，仅限于某一物种或某一种组织细胞。比如鸡瘟并不伴随人流感流行；人流感也不会使猪、狗、禽一起感冒咳嗽。之所以物种之间互不传播，现代病毒学认为，这是因为各类不同物种的病毒“各有其主”。可是，病毒为何“各有其主”，病毒学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现代医学认为，人流感病毒经呼吸道传播，病毒可随空气飞沫迅速蔓延，入侵周围人群的呼吸道上皮细胞。受感染后，机体产生对病毒膜蛋白的特异性免疫应答。可是，为何呼吸道细胞只对流感病毒膜蛋白产生特异性免疫应答，而不会对乙肝病毒、艾滋病毒等产生特异性免疫应答？有时我们只需发发汗，流感症状就霍然而去。发汗并非杀灭病毒，发汗后病毒是否依然存在于身体？而流感怎么就好了呢？相反，你也许用了很多抗病毒药物，感冒却没有因此好转。我们该怎么去理解这些问题？

2、一个反复被“发现”的古老原理

中医很早就有了“牛病而羊不病，鸡病而鸭不病，人病而禽兽不病”的认识，并分析其道理为“所伤不同，因其气各异”。“其气各异”是指生物各自携带自身最具特征的气味信息，牛有牛的气味，猪有猪的气味，生姜有生姜气味，大蒜有大蒜气味。各类生物表达自身气味是绝对不会错的，猪不会产生牛的气味，大蒜散发不出生姜气味；同样，我们也不可能将羊肉辨别成鱼肉气味，更不可能将韭菜说成洋葱气味。气味好比一张生物名片，表白着身份，代表着自身特性、自性、心性和意志。

生物除了表达自身气味，同时对气味的敏感也是一种天性，并代表着生命愿力。香的气味让我们心情愉快、食欲增加、放松自在；而臭的气味令我们恶心难受、憋气不自在，它驱逐我们的“意”和“愿”。我们用邻苯二甲酸甲醋蚊香驱蚊，用熏香防霉，就是在利用气味驱逐它们的“意”和“愿”。

极化，一个反复被“发现”的古老原理，它是宇宙运行的规律。趋极性有如日月经天、江河入海、万物生长、人事沧桑般极为普遍的现象，生命所有的构造都存在极性，整个生命体都处于某种极性状态，而极性带来了物类相感。各类生物的生存法则千差万别，气味的趋极性决定着生物的生存之道。苍蝇对粪臭相投，蚊子喜欢氨酸和乳酸，蚯蚓喜欢泥土气味，以及趋向树根、花草、土壤、动物体内等不同的微生物群，环境气味已为各种生物划定了严格的界限。

气味的立体化学显示，分子的几何形状是决定气味的主要因素，而物质的旋光异构体就能显示出不同的气味。每种原始气味分子只与相对应类型的受体结合，即发信源和受信源相通，才能被接受和理解，也即“感而遂通”。因此，病毒着陆宿主必定受气味趋极性的感召。近来有关趋化性研究表明，生物行为具有趋向气味移动的习性，而趋化性在生物膜形成、感染、固氮、迁移等方面已有大量的研究资料。

3、改变感应模式的治疗策略

“感”是一种初始化过程，也是生命适应世界的基本特征。当初始化信号变动，便会导致整个系统运行得出不同的结论。就像鸡蛋处在过高温度、适合孵化的温度和过低温度等不同的初始化信号条件，会导致鸡蛋系统得出熟化、孵化和无反应等不同的感应结论。

感应与感应淬灭是微生物的两个极性，微生物通过感应外界环境信号变化来调节生物学功能，而信号感应系统控制着微生物的生物学功能。气味蕴含着支配、控制、协调初始化信号的力量，同样也会带来诱导病毒群体感应的趋极性力量。改变气味属性，意味着改变物质的旋光异构体。味道变了，性质也就变了，即阴阳极性变了，系统便会演化出另一类感应结论。

“知气可以制物，则知物之可以制气”。药物“制气”即所谓“治”。中医防治流感瘟疫虽然没有杀灭病毒或抑制病毒复制的前提理论，而是利用中药气味属性调整感应初始化互动条件和趋极性策略，而气味属性感应构建新的趋极性信号条件，恰好是干扰微生物群体感应系统，进而淬灭微生物群体感应表达的最佳策略。比如一种流传在民间的小感茶，由一些烹调佐料组成，历经千百年屡试屡验，乃至融入于我们的烹饪汤羹之中，一有感冒发生，冲泡喝几次也就好了。

（作者系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

（2020.03.16 第05-0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