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立德:立德树人 桃李天下

2021-01-13 10:45 来源:《中华英才》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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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但她更愿意说她是一位老师,当年的她曾是上海市的一所普通中学的语文老师,但她教学有方,用独特的教学方法,真诚的爱心,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地温暖感化着她的每一个学生,使得他们取得了优异的学习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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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中间)和她的学生们于2018年12月在上海聚会时合影

采访钱立德女士是在冬日,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虽然她已年过古稀,但看上去并不显老。她身着一袭紫红色的长裙,肩上搭着一条面料很厚的红色披肩,显得十分优雅。采访中,她谈笑风生,偶尔还跟周围人开开玩笑,显得很有活力。对于采访,钱立德更愿意讲的是她当中学老师的难忘经历,言语中充满了自豪,而对于她后来经商办企业的事,她只是云淡风轻般地略略而讲。看得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的她始终保持着那份教师的情结。通过采访钱立德本人,还有她的朋友,以及她从前教过的学生们,记者了解到,她不仅是一位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经营做得十分成功的商人、企业家,而且还是一位备受学生爱戴、立德树人的优秀教师。

教学有方成名师

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期间,钱立德女士曾在上海市的两所普通中学当语文教师,并且都是做普通班的班主任。那时,她对教育充满激情,是位认真负责,充满爱心,为学生倾注了她几乎全部的爱,而且她教学有方,使得所教的两个普通班的学生的学习成绩,竟然在上海市会考中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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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前数第二排左一)早年任教时和她的学生们

2018年12月底,钱立德当年的学生们在上海举行了一次同学聚会,他们邀请了他们爱戴的钱老师出席了他们的活动。这些学生主要来自她过去教的两个班,其中一个班的学生是1975年毕业的,现在他们大都是到了花甲之年,另外一个班的学生年轻些,是钱立德1992年教的最后一个班的学生,但他们现在也有四十五六岁。

记者受邀参加并采访了钱立德的学生聚会。见到他们多年未见的钱老师,钱立德的学生们格外激动,他们欢呼着,争先和老师握手拥抱,显得格外亲热。看到自己从前的学生,钱老师也是十分兴奋,眼含泪花,一一叫着学生们的姓名,和他们拥抱,激动地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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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后排右一)早年任教时和她的学生们

之前,钱立德告诉记者,她当年和学生们特别亲密,很随便,学生们在课堂上甚至可以不叫她“老师”,而只是用上海方言叫她的名字——阿德。在这次师生聚会活动上,记者果然发现,这些同学们对他们的钱老师很是随便,特别亲密。在聚会活动上,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到钱立德跟前说:“阿德,侬晓得伐,我就是方勇,你教我们班那时,我们参加会考,全班总共40多人,有30多个人得了A。语、数、外都是A的人也很多。如果以班级为单位统计,我们班得的A的比例是全上海市最高的。我当时就是语文、外语、数学这3门课都得了A。”“哈哈,你以前是个调皮鬼,就爱看足球,开始学习不行,是个贫困户,后来竟也得了3A,这说明会考出题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啊。”钱立德开玩笑说,眯缝着小眼睛,微笑地看着他的这个学生,眼睛里闪着慈祥的目光。

让我更加感动的是,当记者跟学生们谈起她们当年的钱老师,这些四五十岁乃至60多岁的学生们对钱立德老师更是交口称赞,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让人感觉到学生们对钱立德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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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后排右一)早年任教时和她的学生们

钱立德曾是上海市杨浦区控一学校的语文老师。当年30多岁的她到这所学校任教,既教语文,也是一个普通班的班主任,她从初中一年级一直把这个班的学生教到高中毕业,一共教了四年。后来这所学校被并入了杨浦区的凤城中学,钱立德便在那里一直工作到退休。谈及当年,她说:“虽然当时是上世纪70年代,但我所教的学生都很优秀,后来他们参加上海市会考(高考前的全市考试),我这个班的学生的成绩几乎全是A、B级,光考了A级成绩的就有一二十人。当时我们班的会考成绩在上海市各中学中名列前茅。后来我又教了一个班,会考成绩还是名列全上海市第一。”钱立德自豪地说,“当年上海的许多报纸报道过我的教学成就。那时我与班上的学生感情特别深厚,我当时才30多岁,也只比我的学生们大了十多岁。”

钱立德回忆,当年她的课堂情景可以说特别活跃。“我经常让学生做一个课前演讲,命题、非命题的形式都有,我让他们自己讲。一个人讲完了,其他同学要进行评论,经常是到了下课时间,同学们却不想下课。我并不让学生大量地写作文,但我的学生在上海市语文考试却是第一。”钱立德说。她表示,现在国内中小学校普遍是要求家长跟孩子一起做作业,她特别反对这种教育方式。“所以,我很想通过你的采访,把我的教学理念和方法公诸于世。改变一下当前中小学教育方面的问题。”钱立德以她教语文课《捕蛇者说》为例,讲了她当年独特的教学方式。“我把这篇课文的每句话的首个字写在黑板上,先不许学生看书,告诉学生哪些是关键字,然后再让学生看书,学生在课堂上就能把课文背诵下来,回家就不需要看书,所以就没作业。为了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我让学生回家写随笔,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学生们写得都特别好。高中毕业时我班级里同学能够被保送上大学的就有16人,他们的语文、数学、外语三门课的成绩都考到了A。我从来不随便批评学生,我总是表扬他们,学生爱上我的课,觉得我讲的课特别有意思,他们甚至说我是曲艺团团长。我觉得教师教学生最重要的是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他们爱你教的课才会认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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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和她教过的部分学生在上海聚会时合影

钱立德当年的学生们回忆说,钱老师的教学技艺精湛,讲课形式生动活泼。75届的杨荣铭说:“当年不知道‘迈’字怎么写,钱老师很形象的,用慢镜头迈出一个腿,接着说字的结构与意义。此后我就没忘过它,也一直记得当时讲解的场景。她的每堂课都有趣活泼,涉及的知识点几乎一学就会,基本不用复习。1992年,1993年,连续两年,钱老师带的班级都在上海会考得A的人数是最多,可以说名列第一,这可不是偶然的,因为此前她教的学生一直成绩突出。”

也有的学生说,钱老师的教学方法是体验式,是沉浸式。她让学生明白:语文是人生,生活就是语文。92届的施虢说:“我们的语文课堂主要是学生‘讲课’,每一个学生都必须轮流上台讲话,用阿德的话叫‘口练’,用今天的话叫‘说出你的故事’。有一次,一个女同学上台讲话,结果老师、同学哭成一片。原来她的父母援疆,在当地落户,当时只能让她一人返沪读书,暂时寄宿在亲戚家。一人独自承受孤独,还有对父母的思念,同龄人的欺侮,亲戚的嫌弃。她的诉说,激起了大家无限的同情,激发了大家体谅互助的纯真,明白了生活的复杂,对比之下自己的幸福。”

钱立德的另外几位学生讲起他们的钱老师,个个也都十分激动。

王丽敏,现年60岁,上海人,退休前在企业做会计。她回忆说,大概是1971年或1972年时,钱老师教她,从初中一年开始教了我四年,直到高中毕业(那时中学是四年制)。她说,钱老师非常有才,她出口成章,她讲课很有趣,有独特的方法,她人很幽默,我们上她的课总是被深深地吸引到课文中去,所以班上的同学语文的成绩是最突出的。“钱老师有许多教诲我至今难忘,她一直教导我们,一个人做任何事情一定要有精气神,精神的鼓励很重要,我一直牢记钱老师的话,每当我生活或工作上遇到各种困难时,我总会想起钱老师的这句话,用精神的力量去战胜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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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和她教过的部分学生在上海聚会时合影

裴尉林先生,也是刚到60岁,他在退休前做技术工作。他激动地说,钱老师教我中学阶段。她在我们身上倾注了心血。她像我们的大姐姐一样。她备课特别好,讲得特别生动。教我们班时,“文革”还没有结束。由于她对学习抓得很紧,我们基本没有受影响。“我记得,那时候因我出身不好,学校党支部书记在我毕业时想让我去务农,我心里特别不爽,就想去找书记的茬……钱老师得知后,耐心地劝导我应该心胸开阔,把任何事看得远一些。她说书记也是按政策办事,即使他真的是故意难为你,你也应该把务农视作锻炼自己的机会,做最好的自己。如果你以后再去看看书记,也许还会感化书记,从而改变他对像你一样的学生的看法。我非常感谢钱老师当时那样教诲我……”

前面说的那位方勇先生是钱立德较晚教的学生,他今年45岁,目前是上海复旦附中的教研组长,学科领头人,语文老师。方先生告诉记者,钱老师教他时她快50岁了,大概是从1989年到1992年教的他。他在学生聚会活动上对大家说:“钱老师对每个学生都很好。钱老师是我们所有学生的妈妈,她特别有爱心,关心我们的成长。他讲课总会激发学生学习的欲望,他讲课从不照本宣科。她让学生演讲,激发我们发言欲望,让我们讨论中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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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和75届学生杨荣铭合影

毛国整,退休前在一家海运公司从事物流工作。他激动地讲起钱老师:“她给我当班主任时还是1972年。我念书时很调皮,不爱学习。钱老师改变了我一生,是我的贵人,让我预习,以后对学习有兴趣了。她在教学上很有方法,很会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对每个学生都一样,不管学生好坏。那个时代读书无用论,但我们没有受到影响。她对学生也很热情,没想到她后来经商也很成功。”

施虢先生是在上海港公安局工作,45岁。他激动地说:“钱老师是1989年到1992年教我的。我们班学生学习最好,在上海市全市会考中语文总成绩第一。钱老师上课很特别,她跟学生交流多,激发学生学习兴趣,让学生喜欢上她的课,她课外内容讲得多。这让我们不仅对语文课,对别的课也有兴趣。我们几乎没有语文作业,她指导我们看课外书,比如看古典名著,让我们回家写随笔,所有的同学要轮流在课上讲自己的随笔。她还出些题目让我们辩论。在她眼里没有坏学生,都是她的孩子。像她这样全身心教学生的老师很少。她甚至把我们几个调皮的学生领到她家里,组成小组,看着我们做作业,她教我们更多的是做人的道理和学习的方法,对我的人生都有影响。”

杨荣铭先生,目前在企业打工。他说,钱老师是从1972年开始教我们到高中毕业的,在那个造反有理、读书无用的时代,老师能顺利上完一节课,学生能安静地聆听老师的授课,是一件难得的事,可钱老师做到了。她使学生喜欢听她的课,懂得读书是有用的。“钱老师上课是这样的,教材在肚里,教纲在胸里,教育思想在脑子里。面对噪杂的课堂,不是训斥要安静,而是开始生动地讲故事讲背景讲生活,接着讲段落讲中心思想。再接着讲语法讲单词。形象生动,抑扬顿挫。许多妙语她是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出来,给学生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当年,许多语文知识,不需要复习就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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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和75届学生毛国整合影

采访中,钱立德的学生们一致表示,钱老师爱学生。她课堂上是这样,课下也是这样,钱老师是我们名副其实的良师益友。她不分上班下班时间,是全身心的投入。“比如:钱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儿子还是抱在手里的,女儿刚刚上小学。她把儿子给邻居阿婆带领,女儿放学只能在小区等当老师的妈妈回家。而这个妈妈却在学生家里一个个家访。”王丽敏动情地说,“钱老师那时30多岁,和我们学生没有代沟,她对我一生影响很大,她让我们感到可爱可亲,有一次我生病,她来家里看我,让我很激动。我们那时也经常到她家去玩,回去时她便骑车送我们回家。”

通过言传身教,钱老师以自身行动,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地感召他的学生们,使得他们成为一个品学兼优、身心健康、有德有爱的人。

谈及当今学校教育方式上存在的一些弊端,钱立德非常忧虑。她表示,教育不能按市场经济原则做,更不能像有的老师那样,课堂不讲课外讲,校内不讲校外讲;课外校外要收钱才讲,而且是价高者得。另外,中小学生现在负担过重,有些小学生的作业都是父母和孩子一起做,要是老师在课堂上讲好了,学生的课后作业就不需要那么多,学生仍然可以学得好。

商海弄潮闯天地

1992年年初。邓小平发表南方讲话,深圳成了全国青年向往的热土。1993年,50多岁的钱立德从任教的中学退休。退休后的她决定到深圳,到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去闯一闯。虽然那时的她没有任何经商经验,但聪明能干的钱立德,决心在商场中大干一场。到深圳后,她经常往返广州、深圳两地,很快就成了珠三角地区经营玩具、做铁艺饰品的大商户。她走遍全国,从广州的易德路到成都的荷花池,武汉的汉正街、沈阳的五爱市场,还有义乌的商品市场。在经营中,她有过失败,但更多的是成功。越来越多的客户愿意与她合作,因为她讲信誉,会沟通。到深圳后的头一年,她就凭借自己的创意,敏锐的经营意识,把别人积压好几百万元的货卖了出去,一下子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给她很大鼓励。后来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还投资办企业,成了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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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立德老师和她的外孙女

钱立德的外孙女刘雨齐骄傲地说:“我的外婆简直像是我们同龄人。她不但性格开朗,还善于学习。她年逾古稀,可电脑、手机操作都很娴熟,游泳、开车也是好手。外婆可以说是个旱鸭子,游泳是去年学会的,她居然还立志要参加老年组比赛。她身上的这种积极进取精神,对我来说影响确实很大,我也着实为拥有一个如老顽童一般的外婆而骄傲。”而对于经商的成功,钱立德表示她也没有特殊的秘诀,主要就是要洞悉人性,懂得沟通,发现并满足客户最真实的需求,来达到销售产品的目的,同时做生意还要灵活,要打破常规,敢为人先。

钱立德从教感悟

1. 让时代的活水流进课堂: 主体应是学生,老师做引导,让学生关心同学,关爱父母,关注时代。将语文和生活,和社会,和世界连接起来。

2.放飞我们的心灵:让学生轮流上台讲自己的故事,和台下的同学、老师进行文学的交流,心灵的交流。

3.引爆原子弹:每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之花,用爱去浇灌,才能闻到最浓烈的芬芳。传授知识,是化学反应的能量释放,是1,而爱学生,是原子核转变的核反应,是2000万(1千克铀全部裂变释放的能量,约为8×1013焦耳,比1千克的TNT炸药爆炸时释放的能量4.19乘以10的六次方焦耳,约大2000万倍)。

(2019.01.16 第0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