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母亲的微笑

2010年9月，金秋时节——一个收获的季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党组织根据规定：决定让我离岗。但市领导和组织为让自己发挥余热，被市委政法委返聘，工作了五年多。随后，又在霸州市医疗纠纷人民调解委员会聘任为主任，在那里直至到退休后工作了近十年的时间。

那时，我告别了近十几年的信访工作岗位，即刻回到了乡下老家看望母亲，依稀记得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正式毕业了”。这话里的意思衬托着昔日在岗时的辛酸苦辣甜，也涵盖了我这个出身农家子弟在各个时期工作岗位上赶考的成绩单，尤喜的是没有让母亲失望。也正是打这时起，从内心深处自感报孝国家到了一个里程碑。今后，除在受聘单位轻松的工作外，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陪伴和孝敬母亲了。

孩儿时，在那个艰苦的岁月，母亲最关心的就是子女的吃穿；在记忆中，自我长大后，母亲对儿女们常说的话就是做人不要有贪念，母亲也可能是因父亲那会儿在生产小队当会计时，在运动中受过磨难的缘故，就这样时常提醒儿女们，尤其是我参加工作后，母亲她就再三叮嘱我“在外工作要好好的干，尽可能的不要沾钱管物，更不要取不义之财”，也就在那时起，使我对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深信不已，这也可能是普天之下做母亲的专利吧。

我参加工作后和妻子住在城里，1980年以后母亲和父亲承包和经营着集体的四亩田地，直到1999年父亲逝世后，母亲从六、七十岁，一直在乡下老家生活。母亲出身艰苦，在我看来母亲是个聪明的人、性格开朗、对事爱说、办事利索，她接受新生事物快、决策果断。她虽然没进过学堂，念过书，但心灵手巧，除了女人们能干的拉家带口过日子外，无论是家务活还是七十年代在生产队上当妇女队长时，里里外外是村里人公认的女强人。她和父亲为了让一家老小能吃的饱，穿的暖，为了生计在那年月一天公分挣不了几角钱的日子里，每每听到生产队长的敲钟声集合下地干活就参与到那日初而做，日落而息的田园劳作之中。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她来做。每天劳作收工吃过晚饭后，她为我们姐弟能穿上鞋，穿上衣，常看到她纳鞋底、浆粘鞋帮、缝补衣裤总是到深夜。但生活还是艰辛困苦，无奈她给人家奶养孩子达几年之久；生活所迫她还学会了盘炕、垒墙、织砍毯子、织席、纺线、脱坯等有些男人们都做不来的活计，尤其是经她盘的炕即好烧、炕又热的快。有时还被邻居请去盘炕，她都是热心帮忙，她同二娘一起妯娌们搭伙磨过豆浆、做过豆腐。现在每每看到公众人物往往是一些剃头的主持及影星时，就会联想到儿时记忆中的母亲，会用剃头刀为孩子们剃头情景。尤其是在为儿子们剃头时，可能她想到的是，为了那心底星点的希望。刚学剃头那会，母亲刀工不熟练，剃的光头上，还带有一两条刀痕；初夏时还不觉什么，可到秋天时，天气便凉起来，摸摸刚剃过的光头，怎么感觉也是凉凉的；过了立冬到大、小雪季节时，在摸摸刚剃得光头，虽然戴了用一斗细粮换来的棉帽子，冷风袭来，还是使人感到不寒而栗。到了春夏交季时孩子们无忧无虑“疯癫疯跑”的一天下来，身上沾泥带土，母亲就用一种叫流瓦盆（比流瓦水缸矮）的器物，在里边倒入凉水，在兑上适量热水；有时选在风和日丽的天气，盆里倒满凉水，被太阳晒上一天水温上升，午后或黄昏，母亲让我与兄弟脱个净光，为我们洗澡搓皴擦背，那时洗澡尽管是那么的简简单单，但使儿时的我，还是深深的烙印在脑海。

母亲为孩子们的成长操心受累不说。那时，为养家糊口在母亲的倡导下，养过猪和羊。庄户人家在初春时节从集市上买回几头小猪崽圈养，为的是养肥后卖些钱贴补家用。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里，一直忙着的就是养好猪。小的时侯是父母亲带着我们到地里拔草打菜，到了十几岁我与弟弟只要是一放了学或歇周假就开始单独到地里打菜拔草。尤其是从麦熟起，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依稀记得在清空万里炎热的夏日里，为拔一筐草、打一筐头猪菜，晒得汗流浃背，接近正午时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边树上的“知了”蝉鸣不断，远远望去一炷炷蓝色炊烟从村庄那边升腾起来。只有这时，才感到又累又饿袭上心头，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步跨到家，吃口饭躺在老房的炕上凉快凉快，美美的睡上一觉。那时，我就一个心思的想着多拔草多打菜，来减轻大人们的负担。记得在十三、四岁时，北方一到麦收夏种以后，玉米芽从地里钻出来，间苗定棵后，苗子就象疯了似的向上长，而地里被社员们用锄，地毯式的连耪几遍，田地里的杂草几乎绝迹，就是再长出草来也象“三毛”的头发稀稀疏疏，已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正直暑假，按照母亲的嘱咐，我就与弟弟一起到地处大洼地带的姥姥家去拔草，以备足过冬猪的草料。在这里除了白天打草外，晚间还得赶写假期作业。早上吃了饭，就背上筐去地里打草，等打满了筐就背回姥姥家，姥姥就给摊开晾晒，晒干了就垛起来，那年月很爱下雨，加之白洋淀上游的水也往东淀泄洪，大清河水由西向东奔流。我们这些所谓“下沿子”的旱鸭子，也同样喜欢在清河的小渡口乘船到河南岸，在岸边捉虾、摸螃蟹。在假期拔草的闲暇中，热了就到清河中游玩，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游泳，还学会了踩水、扎猛子、仰泳等。所有这些培养了自己自理、自立的能力。

最近几年，在我市个别领导干部经不住改革开放的考验，在金钱的诱惑下，腐化堕落，受到了党政纪处理。母亲在茶余饭后和街坊的大娘大婶们闲聊时听到这些，回家后就向我问这问那，这些人为什么出问题，并且那次我孝敬她时，还语重心长地说“过去在六十年代最困难的时期，你爸在生产小队当会计那会儿，可一粒粮、一分钱都没往家里拿。现在条件好了，你在外工作，接触钱财方面的事多，叮嘱我不要贪占公家的便宜…….”。听了母亲的一席话， 从心底感到老人家对自己一生的关心和爱护，更加坚定了自己廉洁自律和在工作中拼搏进取、无私奉献的信念和决心，也正是由于这些年的奋斗，才赢得了组织的信任和同事以及群众的信赖。2002年被中共霸州市纪委、监察局授予“勤廉兼优好干部”；被中共廊坊市委、市政府评为“勤廉兼优先进个人”（廊坊市劳动模范）；2008至2010年连续三年被 廊坊市委评委“优秀党务工作者；连续10年被霸州市委、市政府评为“实绩突出优秀领导干部和优秀公务员”、多次被中共霸州市委授予优秀共产党员；连续两届被选为中共霸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

母亲眼睛有眉毛倒且的眼疾，经常用镊子拔掉扎眼的眉毛，每次新的眉毛长出来总是扎磨眼睛，甚是别扭。为此，我和姐姐们商量给母亲做手术，自在市医院给母亲做了小手术后。从此，解决了困扰母亲多年的眼疾。

母亲患有高血压病，血压一上来有时高到二百，很是吓人，母亲有高血压和心脏病，为此。那时我用自行车带着母亲几次到老堤、霸州找医生治疗、输液，中医大夫号脉后就说：“母亲一来有家传史，二来性子急”。一旦性子上来，就忘记了自己是高血压患者，只要火气上来，血压就会随着上来，不是头部发晕、就是胸闷，不能着急生气。为了母亲我坚持不让母亲着一次急，总是隔三差五的给母亲买降压药品外，尽量在生活上照顾，时不时的给母亲零花钱。母亲原来请人用旧铁管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用它托运东西到是很轻便，这辆车一晃就用了近二十年。母亲到了七十岁的时侯，三轮长满了锈，一走就吱呀---吱呀的乱响，甚是笨重，加上前后无闸很是不安全。于是，我就用平时节省下来的六百元钱，与妻子一起为母亲买了一辆崭新的人力三轮车，亲自送到老家，母亲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这母亲逢人便说，“我们振江怎么-怎么地孝敬她……”。七八十岁以后母亲的身体渐渐地差了下来， 2015年夏天，母亲突然得了脑血栓病，我和妻子及时把母亲送到了廊坊第四医院急诊科诊治治疗，在治疗期间自己坚持昼夜陪伴在母亲身边细心照料。后期身体渐渐好转，我白天上班，并坚持从住院一开始，直到出院自己每晚为母亲值夜。出院初期有时晚上母亲起夜十几次，只要母亲大小便就马上去搀扶伺候，有时困得、累的实在受不了时，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为母亲的身体康复，出院后求医找药，母亲无论是在霸州，还是在老家弟弟家，自己坚持每天接送母亲针灸，一治就是三个月。为照顾母亲一度辞去了聘任岗位。我想母亲为我们操了一辈子的心，老了正是用人之际，是我们这些作儿女孝顺老人的最好体现。而母亲她逢人便说：“就是振江伺候我伺候的好。”我想：“现在自己一点点的付出，老人就觉得很知足，为母亲的微笑，我们作儿女的再苦再累也值得。”

二姐和妹妹知晓后，就出了个主意，给母亲穿上便捷的纸尿裤，晚上就不用那么勤的服侍解大小便了，这样稍微可以睡些觉了，母亲逢人便讲：“就是我儿伺候的好。”也只有在这时，我真正体会到母亲，在我们小的时候的艰辛，那时候生活困难，就可想而之了，饿了母亲喂我们吃，病了为我们找医生看，冷了为我们加衣裳，严寒的冬天为我们不受冻，在棉袄后背缝制上熟好的一块山羊皮，穿上它总觉得从后背传过股股暖流，至今还记忆忧新。现在生活好了我们这些作儿女的，没有什么理由不尽心侍候左右、去孝顺她们，让她们享受美好的生活。所以带着这种感觉时常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辜负老人期望，尽量满足老人的一切要求，那怕是我们再苦再累、生活再紧点，比起老人当年为抚养我们的成长所付出的，现在细想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就是母亲的那唠唠叨叨以及那恨铁不成钢，有时的责斥，才使我们健康的成长，规矩方圆，事业有成。俗话说：“有老人健在就是我们儿女聚集的家，儿女就安心”，为了母亲的微笑，我愿矢志不移。

【作者简介】

耿振江，生于1960年6月，河北省霸州市人。参加工作40年间，他爱岗敬业、开拓创新，曾荣获河北省“先进个人”、廊坊市和霸州市“先进工作者”、“优秀党务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实绩突出优秀领导干部；多次受到市政府嘉奖、荣立个人三等功。

酷爱文学写作，创作有自传、散文、小说等58篇。其中：代表著作有《我的人生足迹》；其散文有：《为了母亲的微笑》荣获河北省老年文学大奖赛三等奖、廊坊市三等奖，《今又中秋》、《再上狼牙山》、《回故乡之路》等多篇作品在省级刊物及国内网络媒体上发表、播出。

 【责编 李媛】